标题:
[禁忌之恋]
【夫父何求】(11-20)【作者:鬼五十七】
[打印本页]
作者:
burst89
时间:
2025-1-15 22:19
标题:
【夫父何求】(11-20)【作者:鬼五十七】
作者:鬼五十七
字数:24,543 字
第十一章:亲戚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来人是严队长。踹门的是他,骂人的是他,打人的也是他。
现在他抬手遮住眼睛,眉头皱起来可以夹死只苍蝇。
全因眼前的一幕——丁小琴与秦伟忠相拥而眠,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造孽哦……我说……你们真是……真是不怕丑哦!」他急得上蹿下跳、左
右踱步,絮叨个不停。
「起来!还躺着?!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他上前把被子一掀,想揪两人起来理论,哪知看到秦伟忠裤裆湿了一片。
那是啥?身为男人谁不知道。他顿时火冒三丈。
「我打不死你个狗日的!」他拿起门后的扫把就扑,弄得一屋子鸡飞狗跳。
秦伟忠也不躲,任他「痛下杀手」。
「她年纪小,不懂事。秦伟忠你个过来人也不懂?」
又是一扫把。
「我不小了,都十九了。」丁小琴插话进来,拦在了秦伟忠身前,「我娘在
我这个年纪都生我了。然后……」
然后香消玉殒。
「什么十九,不是十八吗?」严队长似乎更关心她,而非她娘,问道:「什
么时候满的十九?」
「昨儿个。」
「昨儿个?」严队长想了起来,「哎呀呀忙昏了,忘了夏至到了。」
丁小琴夏至出生。那年那个夏至她娘还没来得及抱抱新生的她便撒手人寰。
而昨日,她的生辰,她家却葬身火海,让她无家可归。
「呵!真是讽刺。」丁小琴冷笑一声。
「你怎么不早说?」秦伟忠不无遗憾,「生辰这么大的事儿,告诉我,也好
和你庆贺庆贺。」
说罢他又觉着这话很是不妥,昨日那般苦难,难道还庆贺?
「没事。」丁小琴强颜欢笑道:「粗野惯了,庆贺啥?叔不是拉了面给我吃?
就算作长寿面吧……」
白面秦伟忠自己可不舍得吃,他惯常就吃吃玉米面。
昨晚的「长寿面」是他在卫生所看到喝了汤药的丁小琴脸色转好才临时跑供
销社兑了些给她现拉的,为了给她补身。
「没想到叔做的哨子面那么好吃,今后就在叔家搭伙了,成不成?」
「成。」
两人相视一笑。
「住嘴!」严队长本来兴师问罪的,岂料两人在他面前大喇喇眉来眼去,还
有没有王法?
他要打丁小琴,尽管下不去手,可他太生气了,自责、痛心让他心碎。
「你个女子不知羞,还打算和他搭伙过日子?」
他一扫把抡了过去,丁小琴不知躲,秦伟忠转身护着她,背被扑了个正着。
扫把断了。
「叔!」丁小琴急了,嚷道:「严队长!你怎么乱打人?下手还这么重!」
「打的就是他!还有你,你知不知羞?懂不懂事?先头和知青跑了,如今又
和他睡觉!疯逑了?!」
丁小琴没管他的质问,只问秦伟忠:「叔没事吧?痛不痛呀?」
秦伟忠摇摇脑袋,「我皮糙肉厚经得起打,你没事就好。」
两人从「眉来眼去」进化到了「卿卿我我」,好似一对落难鸳鸯,严队长俨
然成了拆人婚的坏人。
这可把严队长气饱了。
「你俩给我分开些!」他咆哮道:「男女授受不亲!」
「够了!」丁小琴本来被搅扰了好梦有起床气,见秦伟忠为了护她背都被扑
红了,莫名生气,质问道:「你一大早发哪门子疯?你不要张嘴乱骂!我和叔是
清白的!」
「清白?!」严队长笑了,「两人都睡一块儿了,哪里还有什么清白?天老
爷啊,你老爹还在冻柜里啊!」
「我知道……」丁小琴一想起惨死的老爹就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闷
闷的。
「事情不是严队长想的那样儿,是叔救了我,两次……」
「所以你以身相许?」
「不是。你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说不出什么花,我就是实话实说。严队长不想听,只顾自己乱猜乱想,我
不必过多解释。反正清者自清。」
「你这闺女怎么一点就着?我是关心你,教育你……」
「诶!打住!你不是我爹,关心我、教育我不劳您费心。说实话,你还不如
叔,认他做爹我也不会认你!」
「不!」
「不!」
没想到严队长和秦伟忠异口同声说「不」。两人面面相觑愣住了。
「我是打个比方。」丁小琴解释:「总之我与爹……不是,我与叔什么都没
发生,我把叔当长辈尊重,叔把我当闺女心疼,才没有严队长说的那般龌蹉肮脏!」
此话一出,秦伟忠无语哽咽,心中五味杂陈。
「夜里雷雨大,我害怕才和叔躺一块儿,老爹在时就这样,严队长欲加之罪
我也没办法。」
「我是怕你吃亏……」
「叔是正人君子,吃啥亏?」
「呵!他正人君子?那怎么会……会……」
严队长不好意思宣之于口。
秦伟忠裤裆那湿的一大片是啥玩意儿,他心知肚明。
「会什么?」丁小琴追问。
「算了。」严队长叹了口气,柔声道:「闺女呐,秦伟忠可能是很好,但他
也是个男人呐。」
这话倒是实在,也很无奈,严队长知道他这闺女倔强又叛逆,大抵不会听他
的。
他看见她身上穿的是秦伟忠的衫子,猜他俩可能真的睡过觉了,但丁小琴死
活不认,他也不可能一直逼她。
丁小琴哪里晓得严队长的心思,只说:「你老人家不要看谁都是刘永贵好吧。」
「好。我管不了,只求你两人以后断了来往。」
「我不。」丁小琴撅着嘴说:「我偏要赖在这儿,天天吃叔的拉面。」
听到这话秦伟忠不知该高兴还是苦恼,看样子她是看上了「面」,而非他。
「那不行!」严队长明确反对,你们非亲非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同居」二字严队长实在说不出口,在他的字典里这基本属于「粗言秽语」
一类。
「那我屋没了,我住哪儿?」
「大不了上大队办公室,找间不用的医务室,给你开个铺。」
对这提议丁小琴充耳不闻,转头对秦伟忠说:「叔,我喜欢你这儿,要不你
睡炕,我打地铺。我去队上挣工分,换了粮油我都交给你,算作佃钱。」
秦伟忠连忙拒绝,不是拒绝她同居的请求,而是拒绝「佃钱」。
「不用不用,菜棚子那儿我可以砌个土炕,围间屋子出来。吃的都是自个儿
种的,哪里需要佃钱?」
「不成。」严队长还有额外的考量,「闺女和男人同处一室以后怎么嫁人?
婆家知道断不会答应的。」
他为丁小琴计之深远。
「我不嫁。」可丁小琴不领情,「我就安安生生搞好养殖,平平安安过完这
辈子算逑了。莫折腾了。」
「你才多大就说不嫁,老来老去总归要有个伴儿。」严队长耐着性子劝,最
后出了个主意:「你不上大队也可以,你大伯一家不是住屯子下面来着,你去他
家凑合凑合,我找人看能不能修葺好院子再说。」
「大伯?」
丁小琴不但有大伯,还有嫁到外村的姑姑。
但这些亲戚都靠不住,尤其她大伯,与她老爹虽是亲兄弟,但有隔阂,据闻
当年分家时结了仇。
要丁小琴去他们家寄人篱下,她才不会那么傻。
这次收尸就看得出来,大伯没响动,姑姑就更不顶事儿了。
「反正他俩指望不上。」丁小琴心明亲戚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要是真怕人
说闲话,我和叔有个名分不就行了。」
「名分?」
「名分?」
严队长与秦伟忠再一次「默契」地异口同声。
第十二章:我爱她
丁小琴口中的「名分」居然是要把传言——她娘和秦伟忠睡过,秦伟忠有可
能是她生爹,变为既成事实。
「我认叔做爹不就好了。」丁小琴说得轻描淡写,「那就没人说闲话了。」
「不行!」
「这怎么可以?!」
秦伟忠与严队长双双否定这个「提案」。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当成儿戏?」
「严队长说得对,这事儿不靠谱。」
丁小琴看他俩一唱一和,瞪大了眼睛,「呵!这会儿亲兄弟似的,一个鼻孔
出气了。刚才……」
「总之……」严队长打断她,端起老木桌上的陶瓷缸子一顿咕噜咕噜,「总
之你先跟我走,其他的事儿从长计议。」
「跟你走?去哪儿?」
「去大队。」
「有哨子面吃吗?」
「杂酱面都给你整出来,祖宗!」
严队长就差跪下来求她了。
「好吧。」丁小琴撑了个懒腰,说:「走就走吧。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叔这么
久。」
「没事。」秦伟忠恨不得她打搅一辈子,「我这儿……你……」
后半句话他咽了下去。他本想说他家大门随时为她敞开,可又觉着太露骨了。
她正如花似玉,他却已至中年,勉强「凑对」如何共白头?何况他发间提早
斑驳了。
若他早去,她成了寡妇,如同王寡妇,何种下场,他不敢想。
他无法保证屯子上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刘永贵。
她应该拥有更好的男人——这是他理智与欲望的和解,是达成的共识。
秦伟忠看着丁小琴,她那么朝气蓬勃,含苞待放,他这个小屋子只会让她失
去阳光的照射而枯萎。
所以要对她好,唯有放手,把爱藏起来。
「举手之劳而已。」他客客气气,随后画蛇添足地说:「屯子上谁遇到困难
我都会帮,只要在能力范围内……」
「哦?是吗?」丁小琴挑着眉问,秦伟忠躲避开她凛冽的目光,转身从柜里
取出一套「珍藏」给她。
是毛巾、脸盆和牙刷。
「全新的,放心用。上次和严队长上省城采购农机时顺道买的。」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严队长。严队长默不作声,还在生他「不懂分寸」的气。
丁小琴很是喜欢,雀跃着道谢,严队长瞟了瞟,揶揄道:「一点这东西就心
花怒放,闺女你还真是好骗。」
「对。」丁小琴居然说「对」,「我不但好骗,还好欺负。」
「好欺负?」严队长警觉起来,问道:「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他?」
「不是,你莫啥事都扯叔身上去。」
「那是谁?」
「严队长不觉得我家院子烧得很奇怪吗?」
「你这话啥意思?」
「意思是起火不是意外呗。哼,我要向队里举报。」
「举报啥?举报谁?」
严队长来秦伟忠这后山小屋前,去丁家院子转过一圈,除了废墟和黑渣,那
儿啥都没留下。实惨。
「说起来……烧着时我们都闻到了火油味。」秦伟忠心细如尘,「如果是失
火,不会处处都有这么强烈的味道,除非……」
「除非有人纵火。」严队长接话道:「我也觉得这火来得突然了点。按说失
火是局部一块块烧过去的,哪有像这样一下都燃起来的,还这么大,救都救不了。
若说没有用易燃物,我是不信的。不过,也只是怀疑。」
「如果没问题大家也就不会不约而同地怀疑了。」丁小琴点出了重点。
严队长想了想,问道:「闺女你得罪谁了?」
「还能有谁?刘永贵的婆娘,母老虎杨素娥呗。」
「杨素娥?」严队长一脸不可置信,「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办出这么大的事
儿?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丁小琴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晓不晓得,你口中最疼爱的
闺女差点被她丢淀里淹死了?她敢在屯子上行私刑,咋就不敢放火烧屋?」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不信问叔,不是叔,你现在就在给我收尸!」
「我滴个亲娘哪!你是要吓死老爹我啊!」严队长显得十分后怕,不免对秦
伟忠有点儿感激了。
「上岸后我拿镰刀砍她……」
「啥?砍死了?」
「当然没有,我吓唬她的,让她当众出丑呗。」
「哦,这杨素娥最是小气,想报复不无可能。但火油不是人人搞得到的,还
这么大量,我得先去供销社那头问一问。」
「好。」
三人话罢,丁小琴把两个男人赶了出去,说要漱洗换衣。
她今儿个想去接爹。屋子毁了设不了灵堂,她打定了另外的主意。
门外,严队长摸出香烟,划了根火柴点燃,随后急不可耐地吧嗒吧嗒抽起来。
看来是怕丁小琴嫌弃,他一直憋着。
见此秦伟忠说:「据我所知,丁老汉是抽水烟的。」
「嗯。」严队长分外严肃,不多话。
「丫头……我意思是小琴,可能不会介意严队长抽烟。」
「那你抽吗?」
「戒了。」
「戒了好。」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不一会儿,严队长突然问:「你给我交个底,对我闺女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伟忠默不作声。
严队长抽了一口深的,把烟头丢地上用鞋底子碾了碾,显得焦躁。
「伟忠啊……」他叹道:「自从你回屯子,身为大队长,我自认对你这个社
员还是关怀备至的。你觉得呢?」
秦伟忠点了点头。
严队长又说:「我晓得你情况特殊。牺牲了个人利益、家族利益,成全了集
体利益。你做得很好,没有给组织上添过麻烦。」
秦伟忠依旧一句话没说,又成了闷葫芦。
严队长接着跟「闷葫芦」推心置腹,「因为改革,因为动荡,一不小心就把
你给耽误了,这是组织上工作的失误。我承认。这几年我也在尽力挽救。当然对
你的关心不只是工作,我是把你作队上的积极分子培养的。你人聪明,有干劲,
前途无量。但,那啥,感情上不能胡来不是?」
「嗯,对。」秦伟忠开口了,「严队长有话尽管直说。」
「我就想问问你,那时候在关外讨生活时,你那个婆娘去哪儿了?」
严队长是指秦伟忠年轻时成过婚的事。
「离婚了。」秦伟忠没藏着掖着,「跟着我有个一年吧,她就回娘家了,随
后听说改嫁省城了。」
「哦,这样啊……」
「关外日子太苦了,我也不想她跟着,原本就没打算成亲来着。」
「是,是苦,咱屯子也是近两年才算家家户户吃得饱饭。队上工作任重而道
远啊。话说你二人有娃儿没有?」
「没有。」
「哦,那就好。你婆娘能去省城还是挺不错的,她后来的对象是……」
「好像是个高干。」
「高干。那很好啊,但怎么……」
严队长是想问,城里的高干怎么会娶个村里的媳妇。
秦伟忠明了,但他的确不知个中细节,只得说:「好像是经人介绍的吧。具
体我也不清楚。总之她能过上好日子就行。」
「也是。咱们身为爷们,哪个不想自己的婆娘能过得好?」
「是呢。」
「可惜我对不起小琴她娘……唉~」
「……」
又是沉默。半晌,严队长开口问重点了。
「那对我闺女呢?你就不想她过好日子?」
「没有……」
「你个大老爷们别忸忸怩怩跟个娘们似的,给老子交个底!」
「……」
「我就问你对小琴,是咋想的?」
「……」
「我晓得我家闺女俊俏,你又太久没上女子的身,所以只想睡她是不是?我
可告诉你了,你别以为……」
「不,我爱她。」
「啥?」
「我爱她。」
第十三章:我心匪石
听到「我爱她」三个字,严队长一怔,点烟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扔掉燃尽的火柴,再次划燃了一根,可又被风吹灭了。
「狗日的!点个烟都不顺!」他骂骂咧咧,显然,秦伟忠脱口而出的三个字
扰得他心烦。
背着风,他终于吸上了烟,眉头舒展开来。
「没这玩意儿我的拳头可能在你脸上了。」严队长笑了笑,皮笑肉不笑。
他指的是烟,说香烟能让他镇静。
还好有香烟。
秦伟忠没搭话,只安静地伫立在一旁,看着不远处山脚下的「风景」——黑
黢黢的废墟,丁小琴她家,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家。
她曾在那儿跳房子、跳皮筋,也曾在那儿纳凉、堆雪人。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他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瞧着她在那院中一天天长大。
可惜院子毁了,丁老汉死逑了,父女俩相依为命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
「爱个鸡巴爱,你懂啥是爱?」这时严队长铁青着脸,不客气地说:「你就
是想睡她,莫说得冠冕堂皇。大家都是男人,心照不宣了。」
听到这话秦伟忠笑了。
严队长看到朝日的光辉红彤彤地照在他脸上,使他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或许是这两日和丁小琴多有亲近,让他重焕新生。
「笑啥?我说错了?」严队长吧嗒猛吸一口,吐着烟圈说:「不对,我是说
中了,是吧?」
「对。」秦伟忠竟承认了,承认他想和丁小琴睡觉。
「我就说嘛,老爷们色就色,没啥,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爱不爱,怪膈应人
的!」
自以为猜准了秦伟忠的小心思,严队长颇有成就感,说话也眉飞色舞起来。
「那是小资产阶级瞎糊弄人的,咱老百姓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得嘞。」
「是呢。」秦伟忠表示赞同。
严队长抬抬眉,用肘戳戳秦伟忠,意味深长地问:「话说你裤裆那玩意儿弄
出来的家伙有点儿多啊,许久不曾遗了吧?」
他意思是他看见秦伟忠遗精了。
「早起还有吗?」
他又问秦伟忠晨勃还在不在。
秦伟忠点了点头,严队长惊诧不已,高声道:「那你可以啊!」
年轻男子才有的晨勃秦伟忠居然日日都有,严队长只比他大个五六岁,却近
乎十年不曾体会过了。
这让他一时不知该羡慕还是嫉妒。
身子好又如何?他继续「劝退」秦伟忠。
「你呢,比我闺女大一倍吧?奔四的人了,要生她都生得出来。纵使现在身
子好,能满足,可到她三十呢?如狼似虎的年纪你还能这么龙精虎猛吗?老夫少
妻不靠谱,兄弟,别想了!」
严队长长篇大论,秦伟忠屁都不放一个。
「嘿!你表个态哇!」严队长急了。他一度怀疑秦伟忠是个聋子。
其实秦伟忠的沉默就是「不敢苟同」,严队长尚未摸清他的门路,只说:
「你一个人孤单了十来年,也是时候找个婆娘搭伙了。要不是今儿个问你,我还
不知道你和你婆娘离了,不然我早替你张罗了。」
严队长热心,奈何照了沟渠。秦伟忠不领情。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秦伟忠就这态度。
「啥?」
「我爱小琴便只要小琴。」
「嘁!可拉倒吧!」严队长不屑一顾,「你不就是想和漂亮姑娘睡觉吗?咋
个非她不要了?」
「是,我是想和她睡觉,想要了她……」秦伟忠话锋一转,「但我也爱她,
这并不矛盾。」
「得了得了,几十岁了就莫学小年轻搞啥情情爱爱的了。我看屯子下的张家
嫂子不错,是个踏实人,哪天我领她来这儿瞧瞧。」
「不用了。」秦伟忠拒绝得挺干脆。
「不行就李家闺女,肖家媳妇,外村还有邓寡妇,都是好女子。」
「多谢严队长关心,但……」
「但啥但?没有但,老子告诉你,你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人正「激烈交火」,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丁小琴打扮完毕从屋
子里头跳出来。
她光彩夺人、亭亭玉立,把两个汉子看呆。
「我说闺女啊……」严队长看呆是看呆,却不喜欢,「你是去接老爹置办后
事,不是去吃喜酒,打扮这么漂亮干啥?」
尤其看到秦伟忠目不转睛的样子他就来火。
可丁小琴不以为然,说:「我百无禁忌!我想爹也希望我精精神神干干净净
去接他。」
说完她背着手,羞答答地走到秦伟忠面前问道:「叔,丫头好不好看?」
她哪能不好看?虽穿的是洗旧的裙子,但别出心裁地在腰间系了根绸子,显
得腰身格外玲珑。
两条麻花辫绑住末端,垂在背后,更淑女端庄。
这样一个可人儿近在眼前哪个男人不喜欢?
连不善言辞的秦伟忠也不禁连连夸「好看、好看」。
丁小琴高兴地挺起胸脯子转了转,臭美极了。
可秦伟忠却发现这大姑娘里面居然没穿肚兜,两颗「枸杞子」挺立在前胸特
别突兀。
都怪她胸太大,又不收,还挺得高高的,挤得那上身衣裳紧巴巴的,把「枸
杞子」都莽住了。
这与春梦中的情形大不同。在梦中,他明明看见她主动拉开衣服露出奶罩,
替他口时才脱掉。
而现实中的她却不懂得要穿那么件玩意儿,连肚兜是啥都不知道。
可能真如严队长所说,她从小没娘,该如何做女子丁老爹不懂教,对于与男
人之间的分寸就更不会把握了。
秦伟忠突然觉着肩头多了份责任。
「既然爱她,就应该把她当闺女来宠、来教。」
于是保护她的第一步——把自个儿身上的衫子脱下来套在她连衣裙外头,让
她多穿一层遮住胸口。
「叔想热死我啊!」丁小琴不理解干嘛非要加这么件大衫子遮住好看的裙子。
「清晨凉,等会儿冻柜更凉。」秦伟忠找到了好借口。
「你叔说得对。听话,莫受寒了。」严队长捧哏到位。
丁小琴没法,只得让留有秦伟忠气味的衫子待在自个儿身上。
不知怎的,一闻到这个男人味儿,她就想起秦伟忠那一身腱子肉来,突然两
腿间有股热流一涌,她忙夹住不让漏。
她不知道热流是啥,只知道流下来被两个糙汉子看到不好,遂打岔问道:
「刚你俩说啥?啥媳妇、闺女的?谁家姑娘又出阁了?」
严队长接话道:「是你叔,我想给他相个对象。」
「相个对象?干哈?」
「成婚啊,能干哈?」
「啊?」
「别啊了,你叔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生几个娃了。正好也给你找个婶儿,
教教你如何做婆娘。」
严队长这话一出口,秦伟忠看到丁小琴的俏脸蛋立马就阴郁了下来,快梨花
带雨了。
第十四章:带刺的玫瑰
「咋了?」严队长见丁小琴脸色不对,歪着脖子问:「我又哪句话说得不好
了?」
他粗糙,琢磨不透丁小琴细腻的心思,看她从兴高采烈一下子变得闷闷不乐,
只能投个眼神给秦伟忠求助。
秦伟忠也拿不准,想问又问不出口,便进了屋。
一见秦伟忠进屋,丁小琴的眼耳口鼻都快拧成一团了,把严队长弄得一头雾
水。
「这倒霉孩子,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真搞不懂……」
女人心海底针,他个粗老爷们怎能感同身受。
「快走吧,不早了,咱上镇东头吃面去。杂酱面好不好?」他尽量哄。
可丁小琴闷声不吭,杵着不动,连杂酱面都哄不住。
「呵!好大的气性!」严队长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在这儿。」秦伟忠从屋里出来把手中的包袱递给了严队长。严队长问是啥。
「前几天你要我去丁家院子取的东西。」
「得亏你取了,不然……好,我晓得了,你回吧。」
严队长不要秦伟忠跟去冻库,嫌他碍事儿。
最主要的是秦伟忠这两天为了丁小琴来回奔波都没上工,地里缺了好帮手。
队里马上要种玉米了,农活不能耽搁。
「看好刘永贵那几个混子……」严队长交代道。
「好。」
秦伟忠瞥一眼丁小琴,见她噙着泪、嘟着嘴,气呼呼的样子煞是可爱,想招
呼一声,奈何她不理人。
「丫头?丫头?」他唤她,她充耳不闻。
「丫头和严队长好生去镇里头,有啥事吱一声。」
说罢他转身回屋。
这还得了,就不哄了?丁小琴气得撒丫子跑,严队长叫都叫不住。
「这……」严队长急了,「我这腿脚……哎哟,伟忠啊,快来,快帮我追……」
严队长上山下乡,膝盖差不多累废了,平日里走走路还将就,要他跑估计得
散架。
秦伟忠听到呼喊,跳出屋朝丁小琴的方向拼命追,犹如一阵风,顷刻就不见
他身影了。
严队长啐一口在地,无不羡慕地说:「狗日的是豹子吗?」
秦伟忠的腿脚的确快,加上个子高腿长,三下两下就擒住了在前头捂着嘴跑
的丁小琴。
「怎么了丫头?」他抓住她双臂,问道:「好好的发啥脾气?」
他不是没猜她态度突变的原因,但他不敢奢求是那个原因。
丁小琴依旧不肯与他对视,一个劲儿地别着头、垮着脸,任他说什么话都不
接,犟得似头小牛。
此时日头逐渐猛烈,篱笆影子随着太阳升高而越来越短,快正午了。
时间不等人。
秦伟忠不管不顾,一把把眼前「带刺的玫瑰」搂进了怀中。
「放开我!」这下她说话了,尽管是叫喊。
「我不放。」秦伟忠差点冲口而出「这辈子都不放」。终究是忍下了。
丁小琴挣扎着、吵闹着,花拳绣腿纷纷落在秦伟忠身上,犹如蚂蚁咬大象,
无半点攻击力量。
「丫头尽管打,只要丫头高兴。」
「讨厌,快放开我!」
「真要放?」
「难不成还假的?」
「那好吧。」
「啥?」
「是要放开还是要抱住,丫头可想清楚喽。」他语气变得严肃,竟开始倒数!
「一……二……三……」
当然是要抱住。丁小琴识时务,立马做了决定,乖乖把脸枕在他胸肌上,用
双手环住他腰,贴得紧紧的。
她知道,若说放下,他真的会放下。
「这就对了。」秦伟忠脸上有了笑意,而丁小琴也跟着破涕为笑。
夏木阴阴,梅黄杏肥,正是农事最忙的时候,屯子里的人上工的上工、下地
的下地,四周静悄悄,只偶尔有蜻蜓与蝴蝶飞过。
「僵持着」的两个人心无旁骛,不担心会有人对他们的拉拉扯扯搂搂抱抱指
指点点。
他抚着她背、摸着她头,和她一起享受夏风轻拂。
良久,他才柔声问说:「是不高兴我不陪你去冻库,还是不高兴严队长要我
去相对象?」
她沉默,他又问了一遍。
「唔……」她想了一阵才退出身来举起粉拳在他胸前一阵「锤击」。
「都不高兴?」他抓着她的小拳头正儿八经地问。
被看穿心思的姑娘哪能不害臊?丁小琴转身撅着嘴又要跑,结果被秦伟忠整
个儿打横抱起,哪里都去不了。
她也是大胆,跑不了就干脆箍着他的脖子娇滴滴埋怨道:「我是谁?我有啥
资格高不高兴?叔要干啥我可管不了!」
「可我喜欢被丫头管……」
「我才不管!让严队长那个爱管闲事的管吧,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要婶儿管。」
「婶儿……丫头,我有话跟你说,我……」
话说半句,他的嘴便被丁小琴用两指堵住了,要他不要说。
他握住那纤纤玉指,单手搂着她,手臂的肌肉和青筋一同暴起,丁小琴抓着
又是满脸娇羞,下身热热的。
「有些事我还是要提前知会丫头……」
「啥事?」
「关于我的过去。」
「哦。」
「我想一五一十告诉你,好让你了解了解。」
「我了解那玩意儿干哈?」
「为了……为了……」秦伟忠有点说不出口。
「说不出就莫说。」丁小琴一个挑眉。
谁没过去?于她而言,只要了解他的现在,把握未来就足够了。
「我去你娘的!」
两人搂在一起还在说着体己话,追上来的严队长对着秦伟忠屁股就是一脚。
幸亏秦伟忠底盘稳,不然连同丁小琴非得摔个狗吃屎不可。
「丫头先下来。」
秦伟忠小心翼翼把丁小琴放下,转身一掌就钳住了严队长的胳膊。
「差点伤到丫头,你这爹怎么当的?」
严队长哪里经得起秦伟忠的「大力金刚掌」的抓握,当即痛得哇啦哇啦怪叫。
「以后有话好好说。踹我没事,别踹到丫头。」
「你真要保护她就离她远点!」
「……」
「这么不要脸地抱在一起,让人看见该如何说?」
「严队长你消停会儿。」丁小琴看不得秦伟忠被骂得狗血淋头,「骂一早上
了。」
「那是你们该骂!秦伟忠个糙老爷们脸皮厚没事,你可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
女,和人当街亲热成何体统!」
这话说到了「症结」,秦伟忠缓缓松开了严队长的手。
「又没人……」丁小琴嘴硬。
「没人就能瞎胡闹?那是不是我不来,你们……你们准备就地来一炮?」
「咦~~恶心~」丁小琴捂住耳朵、吐吐舌头,嘟囔说:「他们眼睛脏,没
想到严队长也是。」
「好了好了,别尽扯这些没用的了。今儿个该处理的是你老爹,让他等急了
小心半夜去找你!」严队长倒会吓唬人。
但他考虑事情也极其周全,这源于多年当干部的经验。
三人走到屯子口,严队长丢给秦伟忠一把钥匙。
「这是……」
「会不会骑?」
「会。」
「那好。咱们骑车上去。」
那屯子口老槐树下停了两辆二八自行车。
这可是稀罕物。整个屯子,不,整个乡,都没见有哪户有。就是省城,恐怕
也只有高干子弟有那么一辆两辆。
「这是公物,我借的。」严队长不无得意地说:「永久牌,载物驮人不在话
下。你可莫搞坏喽。」
「这自行车真漂亮。」丁小琴摸着那金属把手夸道:「叔会骑好厉害。」
「你老爹我也会骑,你咋个不说厉害?」严队长「争风吃醋」。
丁小琴白了他一眼,紧接着一句话差点噎得他吐血。
「我爹是躺在冻库里的那一个,你老自称我爹,是也想进里头躺躺?」
「呸呸呸!」严队长对这不吉利的话颇为忌讳,骂道:「你个傻孩子别乱说
话!」
转而他又「迁怒于」秦伟忠,给他布置任务说:「咱们农村人谈农村事,省
城的条件咱比不了。就说这男婚女嫁,我闺女起码配得上三转一响,没有的话就
别想了。」
「啥是三转一响?」丁小琴伸过头来好奇地打听。
「去!」严队长赶她,「大人说话小孩子莫插嘴。」
丁小琴瘪瘪嘴,转头去玩自行车上的铃铛,弄得叮铃铃响,惹得严队长心烦
意乱。
他耐着性子说:「如果你要其他婆娘,人家家里有啥要求是人家的事儿。反
正在我这儿,我要嫁小琴,那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缺一不可。」
第十五章:情敌
严队长下达了任务指标,秦伟忠没表态,倒是丁小琴接话道:「原来这些就
是三转一响啊!这不是为难人吗?」
她曾跟着丁老爹去帮手过几次别户人家娶亲,没见过谁家凑齐过这几样东西。
别说凑齐,哪怕拥有其中一样,在屯子上也算是大户人家了。
「为难啥为难?」严队长怪丁小琴胳膊肘往外拐,「男方出,你急个啥劲儿?」
「可我听说这些东西是陪嫁,而不是彩礼?」丁小琴直接将了严队长一军,
「我看男方就准备些被褥、痰盂、脸盆还有暖水瓶啥的……」
「不会吧?」严队长大跌眼镜,说丁小琴胡诌。
「我没乱说,是……经验之谈。」
「经验之谈?你哪里来的经验?」
经验来自于那时候她上省城,见过知青周楠生的父母。
不过,当着秦伟忠的面,她没提这茬儿。
她只调皮地说:「严队长真要送我出嫁,那现在就得努力攒三转一响喽!」
这话吓得严队长一脚踩空,差点骑到沟里去。丁小琴掩嘴而笑。
接近正午,天热得知了「知了知了」地叫,严队长和秦伟忠骑着自行车载着
丁小琴往镇子上赶。
丁小琴选择坐秦伟忠的后座,这样她可以搂着他紧实的腰,伸手进他的衫子
里抚摸他平坦的腹部。
他腹部有沟壑,一块一块的,丁小琴数了数有八块之多。
再往上就是他鼓鼓的胸,同样结实有力。
丁小琴忍不住把小爪子越伸越里,在秦伟忠衫子里捣鼓来、捣鼓去,乃至掌
心掠过他裤裆,激得他手一抖,单车头一扭,差点撞上一名背着柴火的老乡。
「看着点路!」严队长呵斥道:「闺女你老实点,把手拿出来!」
丁小琴手是拿出来了,可话也说出口了。
「奇怪~为啥严队长的肚子鼓鼓的、软软的,像个面团,而叔的肚子却平平
的、紧紧的,像梯田?」
「……你笑话爹不是?」
「没呢,只是奇怪男人三十的差距。」
「你爹我都四十好几了,有这模样可以了。老爷们不讲究这些。」
「嗯,看得出来严队长还是挺受屯子上五六十岁奶奶们的欢迎的。」
严队长无语哽咽。可「父女俩」一个样,都爱逞口舌之快,严队长反将一军,
说:
「是啊,老爹我自叹不如你叔,你叔可是上至大闺女、下至小媳妇都想吃他
的豆腐。就是他人怪,生人勿近,不然,你看我把他找媳妇的话放出去,保准门
槛给踏烂。」
「是吗?」丁小琴随即在后座上站起,一手扶着秦伟忠的肩,一手在单车呼
啸而过的一瞬间抓住树枝间的石榴,用力一扯,一颗得手,朝严队长扔过去,可
惜没中。
她还想故技重施,秦伟忠停下车来,厉声道:「丫头坐好!」
丁小琴这才乖乖听话。
一路骑行,三人饥肠辘辘。好不容易到了镇东头的面铺,离冻库不远了,丁
小琴却对眼前的杂酱面不愿下口。
「我吃不进。」她说。
秦伟忠与严队长知道她这是要见着丁老爹了,心中紧张又难过。
原来前头她的无所谓,她的漠不关心,她的开开心心全是装的,如今与丁老
爹近在咫尺,杂酱面把她真实的心情给「暴露」了出来。
「饭还是要吃的。」秦伟忠舀了一小碗出来,劝道:「随便吃吃,不然顶不
住。」
他的「顶不住」丁小琴知道,是怕她太过伤心再一次情绪波动,如同发现院
子被烧时气得急火攻心,差点没命。
「你舍得你爹看你饿肚子吗?」秦伟忠把面递到她嘴边,就差喂了。
丁小琴听他话,就着眼泪扒拉,秦伟忠与严队长不打扰,三人自顾自扒着面
条,吸溜声此起彼伏。
「还是杂酱面好吃吧?」秦伟忠没话找话,「夏至那晚不知丫头生辰,只做
了碗阳春面。下次补偿。」
可丁小琴不搭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严队长朝秦伟忠摇摇头,要他随她
去。
「咱吃面。」他说。
良久……
「那他为何三斗白米就把我给卖了?」丁小琴突然抬起头来问道。
「还卖给张三癞子那样的无赖……」
看来这事儿在丁小琴心中是根刺。
最主要的是,她一直在假设,如果当时自己没跟知青周楠生跑,听从安排,
她爹会不会还活着?
严队长没想到这层,直说:「你怎能用卖这个字呢?彩礼家家都收,难道家
家卖闺女。」
「差不多……」
严队长无语。
「所以在爹眼中,我不如三斗白米?」丁小琴似乎钻进了死胡同。
可严队长只顾自己表态,「反正如果闺女你出嫁,爹不会要任何东西,就说
那三转一响,也是为了给你的小家庭添置上。」
丁小琴吞了口面,「毫不留情」地让严队长吃瘪。
「你又不是我爹,当然啥都不能收。」
严队长差点一口老血吐碗里,不过这次他挺霸气,拍着桌子打包票,「你不
认我是爹,可我认你是闺女。陪嫁我出!」
说到陪嫁,严队长不免「阴谋论」一把,猜测道:「会不会丁老汉因为张三
癞子不要陪嫁,所以……」
「就因为区区陪嫁、区区白米把我推火坑里?」
「这肯定不是初衷。」秦伟忠分析说:「丁老爹应该是当时遇到了什么困难
才出此下策,丫头莫多想。」
「死无对证了。」丁小琴摇摇头,无奈道:「老爹一步错,步步错,最后把
性命都搭进去了……」
这个「未解之谜」随着丁老汉的离世恐怕今生都没有答案了。
丁小琴掩面痛哭。
「闺女呐……」严队长拍了拍丁小琴颤抖的肩膀,正色道:「老丁我是了解
的。别的我不说了,我就告诉你一个基本事实,其余你自个儿去想。」
「啥事实?」丁小琴泪眼婆娑,秦伟忠摸出手帕来递给她。
她不接,他只能帮她拭泪了。
「就一句话,你娘去了十几年,这中间他完全可以再找个伴儿,可他没有,
就安心安意伺候你。这是啥?就是养只狗恐怕都有感情吧?他会为了白米和嫁妆
随意卖掉自己劳神费力养大的闺女?」
「可能爹穷,讨不起二媳妇?」
「穷啥穷?集体经济大家伙差不多。屯子上、屯子下,不都是凑一块过日子
吗?真没那么多讲究。」
听到严队长的话,丁小琴歪着脑袋问:「你俩不是情敌吗?你咋个老替我爹
说话?」
情敌?严队长一口茶直接喷秦伟忠脸上。秦伟忠只得拿着手帕又擦自个儿的
脸。
「谁说我们是情敌?我们不过是……是……」
「是啥?」
「是……是……」
「快说啊!」
「哎呀,好吧好吧,不过就是我俩曾经都喜欢同一个女子罢了,啥情敌不情
敌的。」
「喜欢我娘?」
「不然呢?」严队长拿起筷子就是一敲,敲得丁小琴脑袋生疼。
结果他反手就被秦伟忠抓住手脖子,痛得哎哟哎哟求饶。
「好你个秦伟忠,我都管不得自家闺女咯?」
「管归管,莫动手动脚。」秦伟忠语气冷得要死,一脸严肃。
严队长叫嚷道:「要不要这么宠?这还没怎么样呢,要那啥了,还不得上天
啊?」
「那啥?」丁小琴不知俩爷们打的啥哑迷,只问:「哪啥?」
严队长自然不会告诉丁小琴秦伟忠有多想要她了。
三人才相处半天,严队长就看出来秦伟忠如果真和丁小琴在一起,非得把丁
小琴宠上天,甚至溺爱到无法无天!
「仔细想想,这厮除了年纪大闺女多了一点,别的方面好像没啥毛病……」
严队长心想,「呵,老丁啊……你还是没我有眼光啊,怎么就应承了张三癞子那
么个东西?人秦伟忠对咱小琴多好啊……」
「对了。」秦伟忠突然的问话打断了严队长的遐想……
「咋了?」
「张三癞子杀了人跑了,还没抓到吗?」
第十六章:叔和娘有没有过?
张三癞子自从把丁老爹的肚子划开,看到丁老爹的肠子流了出来躺地下打摆
子,他就吓得一溜烟跑了。
派出所的人来屯子上查,走访了近个把月,愣是一无所获。
有人说张三癞子躲后山上去了,有人说他逃去了省城,还有的说他掉窨井里
死逑了,反正说啥的都有,就是生没见人、死没见尸。
「难道我爹白死了?」丁小琴气得七窍生烟,「一点信儿都没有,这样大海
捞针啥时候是个头?」
「那也没办法,只能等。先安置好你老爹再说吧。」
吃完杂酱面,严队长推着单车带着秦伟忠和丁小琴来到了棺材铺。
「同志,我来取货。」
除了丁老爹刚出事时就来订的一口棺材,严队长还给丁小琴置办了一身。
「给我置办了一身啥?」
掌柜取来了「孝衣」。
原来严队长替丁小琴准备好了披麻戴孝的装束。
除此,还安排好了灵车。
「走,咱接老丁回家。」严队长一声令下,丁小琴感动非常,当即跪下。
「大恩不言谢。严队长受小琴一拜!」
不止一拜,丁小琴硬生生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上、膝盖上一片血红。
严队长也没客气,受着,说他受得起。
「以后我还要喝你和姑爷的敬酒。」他笑着说,说完瞥了眼秦伟忠。
秦伟忠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儿严肃,把衫子一脱,力拔山兮气盖世,拖着丁
老爹的新棺材就走。
「叔。」丁小琴拦下他,「还是几人合力抬吧。叔有力气也别瞎用,往后要
叔使劲儿的地方还多着呢。」
「哟,还没怎么样呢就晓得心疼男人了?」严队长揶揄道。
「是啊,你吃醋啊?」丁小琴翻了个白眼,「气死你!」
严队长语塞,转头打着笑脸对棺材铺老板说:「来,掌柜的,叫几个伙计搭
把手。」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儿就装车完毕。
严队长拍了拍棺材板叹道:「老丁啊,今儿个可以回家躺着了。」
没多久,灵车开到了冻库门口,严队长抬手拦下了丁小琴。
「我和伟忠进去就是了,闺女在门口候着。」
他怕丁小琴看到遗体受不了。
可丁小琴却说:「不,半年没见,我必须去看看爹。」
「回屯子还要设灵堂的,到时候再看不迟……」
「不。」丁小琴眼神冷冽,「到时候都解冻了……现在……现在还是爹,爹
断气没多久的模样,我想看看。」
严队长拗不过她,只得放行。
「小姑娘确定要去?」守冻库的工人叼着烟说:「里头气味可不咋地。」
「是呢是呢。麻烦同志你开下门。」严队长堆着笑脸,连忙开烟,工人眯着
眼接过来别在了耳朵后面,温馨提示道:「一刻钟,最晚一刻钟,我这没多的军
大衣,待久了把人冻坏了我可不负责。」
「得嘞!」
三人赶紧往里走。
好家伙,就一张铁门的距离,一跨过去便从夏天直接来到了冬天。
丁小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因为冷,因为臭。
这儿啥都有,联排挂着的整猪,臭不可闻的下水,还有乱七八糟的蔬果,乃
至一筐筐的鸡蛋。
当然,角落里应该还停着一具人的尸首——丁老爹。
谁叫派出所没地方搁,凶手又逍遥法外,最主要的是……
「最主要的是,不孝女儿没来收。」丁小琴呜呜咽咽,「若早来了,爹也就
落土为安了。」
「晚来总比不来好。」秦伟忠不顾严队长的目光,揽丁小琴入怀,怕她冻着。
丁小琴在他胸口蹭了蹭,把泪水全蹭在了他领口上,搂着他脖子要他抱着走。
抱着走就抱着走,反正他孔武有力,八十来斤的大姑娘不在话下。
严队长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管两人如何腻歪。
腻歪总比哭哭啼啼的好。哪怕被丁老爹瞧见,泉下有知他闺女有了去处,想
必也能安息了。
想到这儿,严队长心中忽而敞亮,想通了。
「爹在哪儿?」
丁小琴屁股墩子被秦伟忠捧在手中,两人还胸贴着胸,却没丝毫杂念,只想
把丁老爹快些找见。
「咋没瞧见爹?」
丁小琴把下巴枕在秦伟忠那宽阔的肩头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四处张望。
三人找了一圈,没找着。
「怪了。」
严队长跑出去叫工人进来帮忙,秦伟忠则找了张稍干净的桌子,把丁小琴放
在桌边坐着。
「叔累了?丫头是不是很重?」她不撒手,依旧靠在他胸口吐着热气说话,
甚至用白皙的长腿缠住他腰。
「好冷。」她说:「叔抱。」
秦伟忠本紧挨着桌边站着,几乎贴在她身上了,可她还是冷得直哆嗦,他只
能用手来回抚她的背、摸她的腿,搓热她的肌肤。
「好些了吗?」他柔声问道。
他的掌略显粗糙,游走在她光溜溜的大腿上,他怕刮伤她。
「好些了。叔浑身滚烫,丫头就像抱着个火炉子。」
即便是身处零下一二十度的冷库,娇软美人在怀也很难不热血喷张。
「叔说严队长是我生爹不是?」
丁小琴突然发问,还是个长久以来无解的问题。
「为啥这么问?」
「因为他对我太好了。他还承认和我娘有过一段。」
「有可能吧,不过丁老爹养大你更不容易。」
「也是。那叔呢?」
「我?我咋了?」
「叔和我娘有没有过?」
秦伟忠没想到丁小琴会问这么个无头无脑的问题。
一生气,他捧起她的小脑袋瓜子俯视着她,满眼怒火。
「怎么了?」她显得无辜极了。
「还怎么了……」他高高在上压迫着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就没有,叔这么凶干哈?」
「乱问!」
「就问问呗。没有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放心啥?」
「放心问下一个问题。」
「你咋有这么多问题?」
「叔不喜欢?」
「没有。」
「那叔喜欢?」
秦伟忠没答这似是而非的「喜不喜欢」,他知道古灵精怪的她肯定在问题下
面设了陷阱。
「叔说话呀。」
丁小琴欲追问,严队长和工人进来了。
「咦?」工人摸了摸后脑勺,四处找,又蹲下身子翻了翻,说:「明明一直
停放在桌子下边的呀。咋不见了?」
「桌子下边?咋不是柜子里边?」
「柜子里?呵!你这姑娘说得轻巧。柜子是用来放生肉的,放了死人那肉还
有人吃吗?」
「可也应该没人要吧?」严队长抓耳挠腮。
「那可保不齐。」工人语出惊人,「经常有人偷尸体,卖给省城的医学院做
实验。」
「啊?不会吧?」
「真的。不过老头嘛~好点儿。」
「老头咋好点?」
「老头没那么紧俏。若是她这样俊俏的姑娘……」工人在丁小琴身上来回打
量,「价格很高。」
「为啥?」
「缺货呗。好些人卖大姑娘到山沟沟里给人配冥婚。」
这话听得丁小琴一阵寒颤,直往秦伟忠怀里钻。
工人一拍脑袋,接下来说出的话比「配冥婚」更糟。
「想起来了。」工人说:「一大清早肉联厂来人收货,不晓得是不是顺道收
走了……」
「我操!」严队长怒了,「明晃晃一个人,咋能和猪搞混?!」
「都冻成冰棍了,包在尸袋里,可能运货的毛头小子没看清……」
「狗日的!肉联厂在哪儿?!」
得了地址开着灵车三人直往肉联厂奔。
第十七章:全都小了
到了肉联厂,急慌慌找到厂长,厂长一拉闸,全厂停工!
厂长也怕他的猪肉里面混进「黄油」。
猪油白花花,人油金灿灿,哪怕只要线上沾了点「金黄」,他这厂子就别想
做下去了。何况还是放置了大半年的「变质肉」!
几人匆匆来到厂房,丁小琴一眼就看到了丢地上那黑不溜秋的尸袋。
她不认得啥是尸袋,她就觉得她爹在里头。
她奔过去。
「嘿!你谁啊?干啥?」
工人们哪里想得到这里会有尸体,全都吓得一跳,站起身来围观。
尤其负责切割的工人,瑟瑟发抖,后怕自己不小心把人给「庖丁解牛」了。
丁小琴急急拉开袋子,里面果然有他——丁老汉。
只见死透了的丁老汉微张着嘴,一脸一头的「雪白」,满身冰渣子几乎快化
成水了,到处是污绿色的斑块。
「我的爹哟,你死得好惨哦!」
丁小琴呜呼哀哉、哭天抢地,一下没收住,昏死了过去。
父女俩总算「见面」,可如此这般的见面让人心酸。
秦伟忠连忙掐人中,丁小琴醒了过来,闻着风油精,她在他怀中哭湿了汗衫。
「来,看看这个。」秦伟忠把严队长随身的包袱递给了她。
丁小琴一打开,里头有丁老爹生前爱抽的水烟袋、爱听的梆子戏戏谱,以及
她娘的画像。
「这是……」
「原本是严队长要我取来给你爹准备后事用的,哪知你家院子突然失火,这
些被意外保留了下来。」
这时候给她,也算是种安慰了。
可丁小琴没有自留,全把这些家伙什一股脑塞进了尸袋里。
接着,一对在棺材铺现买的「童男童女」也被摆放了进去。
「有它们陪着,爹就不会孤单了。抬走吧。」
丁老爹顺利「出库」、顺利入棺,顺利被装上车,只留下一厂子的人议论纷
纷、骂骂咧咧,说「好晦气」,「厂子要垮了」云云。
于是严队长拿出元宝纸钱,在厂门口角落里点了香和蜡,全厂的人上赶着拜。
「老丁啊,风光了,这么多人送你。」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三人准备回程。
严队长「身手敏捷」,一跳跳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严队长你悠着点儿,小心老寒腿。」
「啥老寒腿?闺女一点都不关心爹,我这是脆膝盖!」
「哦,总之你几十岁的人别这么猫弹鬼跳。」
严队长:……
「走不走?」灵车司机催了。
严队长抬头一望,夕阳西下,湛蓝的天空上一抹橘红,橘红之上已经可以瞧
见点点星辰了。
「天色不早了。」司机说。
「就走就走。」严队长转头对车外的秦伟忠与丁小琴说:「我跟车,你俩自
个儿骑车回。」
「啊?」
「严队长!」丁小琴叫住他。
「咋了?」
「回去把我爹放院子中央。」
「院中央?不是烧得乌漆麻黑的到处都是黑灰,哪能设灵?」
「爹肯定要回家,也要在家见亲朋最后一面,不能在外头,哪怕家毁了。」
毁了也是家。丁小琴忧心丁老爹设灵在外头,三魂七魄会没有归属。
「那好吧。」严队长只得听从「家属」的安排。
临了,他摆摆手,对秦伟忠说:「照顾好闺女。晚了就明日回。夜里踩车危
险。」
「明日?今晚我们住哪儿?」
「大老爷们自己看着办,老子又不是你家从前的佃农!」
「那我们也跟车吧,就坐……」
「坐后面?」严队长脸色一变,斥道:「你傻啊!」
的确是傻。前头只是一副空棺材没啥,如今丁老爹在里头,生人就不好同车
厢了,不吉利。
「走了。」严队长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秦伟忠没法,推着单车与丁小琴并排在马路上缓缓走。
镇子可谓隽秀美丽,一条小河从镇中心穿过,像条飘逸的丝带。
「这河是不是和咱们乡的水淀连在了一起?」
「应该是。其实……」
两人不由得异口同声说:「我们可以乘船回。」
说罢,相视一笑。
而一提起乘船,秦伟忠不自觉想起前夜里的那次冲动,梦见和她一起摘莲蓬,
随后在船上来了个游龙戏凤。
「河对面是另一省的小乡村。」秦伟忠介绍说,好打断自己「污秽」的思路,
「听说河底还有沉船,潜下去或许可以摸到铜钱、现洋。」
「真的?」丁小琴觉着神奇,她朝对岸眺望,果然看见有不少人在下水游泳。
而他们这一边,一排妇女蹲在河边洗衣服。
搓衣声、棒槌声,谈笑声、流水声,伴随着孩童们跳下水的嬉戏打闹给傍晚
添了十足热闹。
「想划船?」秦伟忠这时问,「爱不爱吃鱼?」
「叔会捉?」
秦伟忠摇了摇头,指了指岸边停靠着的渔船。
丁小琴望去,一片赤红的晚霞落在了河面上,波光粼粼中闪出紫光,而笼罩
在紫光里的正是一排排渔船。
以船为生的渔民已经开火,袅袅炊烟升起,青烟氤氲。
丁小琴饿了。
「等等,上船前得带你去买一样东西。」
「啥?」
「队上买不到的。」
队上真买不到。镇上的供销社又大又敞亮,品类还丰富,把丁小琴看花眼了。
她扯了几尺花色好看的布,预备回屯子裁裙子穿。
她还想要头绳、头花,以及一套针头线脑。
「都可以买吗?」丁小琴不好意思要秦伟忠花票子。换作严队长她就不会客
气了。
「喜欢吗?」
「喜欢。」
「那就买。」
「谢谢叔。」
玻璃柜台后的营业员磕着瓜子,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催道:「快些,已经下
班了,我这还没吃饭呢。」
「马上马上。那个……同志,是这样的……」秦伟忠吞吞吐吐。
「还要啥?」营业员已经不大耐烦。
秦伟忠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是屯子上又没那玩意儿买,错过今日不知
要耽误到几时。
「就是就是……」秦伟忠东张西望,做贼似的。
「嘿你这个同志咋回事?要就快点,不要我这就关板子了!」
「好好!您别急,就是这丫头……」秦伟忠把丁小琴牵上前来,比划道:
「您看丫头大了,娘又死得早,有些姑娘家该穿的,她不知道……」
他指了指丁小琴的胸口。营业员费了老劲儿,终于明白了。
「哦,你是要给你家姑娘买胸衣是吧?」
「对!就是这个。」
这对话把丁小琴羞得满脸通红。
她没想到秦伟忠考虑得这么「周全」,居然帮她买胸衣!
「不要不要……」丁小琴拖着秦伟忠就往门口走。
结果营业员说:「姑娘别羞,你不穿更羞。也是难为你爸了。」
「我爸……」听到这称呼丁小琴笑了,秦伟忠则无比尴尬。
「哎呀~」可惜营业员一脸难色,问说:「你家姑娘吃啥长大的呀?我这儿
的货就没合适的,全都小了。」
第十八章:共枕眠
丁小琴没买到合适的胸衣,只能任由肥硕的双乳在薄透的连衣裙里晃来晃去。
秦伟忠尽量不去瞟,哪怕和她并排走也一直高高仰起头,正视着前方,连余
光都不曾朝她移动一星半点。
还好夜幕已经降临,她不会因为夺目而吸引路人的目光,秦伟忠松了口气。
岂料她却显得不那么高兴。
「叔,丫头很丑吗?」
「丑?」秦伟忠愕然,「咋这么问?」
他从未把她和那个字联系到一块儿过。
「那为何叔看都不看丫头一眼?不是丑是啥?」
「是……」
是什么他怎好意思说出口?
他转过身来,看到月色下的她仿若天仙下凡,身披银辉,熠熠生辉,让人怦
然心动。
「是什么?」她追问,他没答。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是因为丫头没穿那个东西吗?所有女人都要穿吗?」
「这……」秦伟忠真不懂得答。
「我试过,勒着胸口好不舒服。」
「这样啊……」身为男人哪里能感同身受,他只是忧心她太惹眼会招来麻烦,
比如张三癞子,比如刘永贵。
「那就不穿城里人那种吧。」他退而求其次,建议道:「可以试试肚兜。挡
一下比较好。」
「哦,肚兜……」丁小琴若有所思,随后猛地转身,秦伟忠看到月光中那突
兀的软肉左右颤了颤,颤得他心一跳,漏了一拍。
「那叔是喜欢我穿,还是不喜欢我穿?」
丁小琴居然抛过来这样一个问题。
要知道,在最罪恶的意识当中,他既喜欢又不喜欢。
他可耻地希望,独自面对他一个人时她不穿,不止肚兜,最好连所有衣物都
不要,不着寸缕,一丝不挂。
他就喜欢她赤裸裸的。
但理智告诉他,她太过于耀眼,对于身处穷乡僻壤又没有家世、家人庇佑的
她来说,美貌是极其危险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忧心忡忡。
胸衣、肚兜只是稍微把她的「优处」遮挡一下罢了。可脸呢?她的脸怎么挡?
总不能把她锁在家中。
秦伟忠第一次动了想要离开那个封闭的地方的念头。
那时在关外苦虽苦,但精神自由。四面八方的来客齐聚一堂,其中就有国外
商旅的舞娘身着胸衣当着众人的面舞动腰肢。
众人只觉得舞娘美、舞蹈美,没人会想着去轻薄她们,除非她们给出陪夜的
价格。
「那叔叫她们陪夜过吗?」丁小琴听着秦伟忠说的所见所闻,不好奇别的,
只好奇这个。
秦伟忠一怔,忙说没有。
「真的?」丁小琴不相信。
「真的,我可以发誓……」秦伟忠举起手,「我不会乱来的。从前不会,现
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叔乱不乱来关我啥事?干啥对我下保证?」丁小琴娇羞地侧过身去,背对
着他,低头含笑。
他扶住她肩,在她耳旁说:「为啥对你下保证,真要我说出来吗?」
「要。」她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想听他的心里话,想知道他对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星空下、河水边,他俯下身去,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这就是答案。
还是不善言辞,还是榆木脑袋,闷葫芦关键时刻卡壳,始终没把心里话说出
口。
蜻蜓点水算什么?她想要得更多,于是大胆地踮起脚,搂住了他脖。
「叔……」
她心跳加速,他亦然,她小鹿乱撞,他情难自控!
她已经仰起头闭上眼,唇与春梦中的一致,一样娇艳欲滴,他恨不得马上迎
上去吸入嘴中,然后两舌交缠,不眠不休。
可……
「好了喂!来吃咯!」可有人在河边呼唤,呼唤夜色中路灯下相拥着的两个
人。
「来客来吃哦喂……」渔民的声音抑扬顿挫,犹如歌调,富有韵律与节奏,
煞是悦耳。
「讨厌。」丁小琴收回了手。再好听的号子现在都难入她的耳!
去买胸衣前,他们和渔民商量好在船上吃一顿「晚餐」——藕夹、炸莲花、
红心老腌蛋、鱼鳞冻,以及难得吃到口的白米饭。
终究敌不过饥肠辘辘,他们乖乖分开身来,十指紧扣上了船。
饭后,渔民借给他们一艘乌篷船。
「借?」秦伟忠预备租的。
「船闲着也是闲着。完了你们有人上这头来时再摇回来就成。」渔民说看他
们是屯子上的人,信得过。
道过谢,秦伟忠牵着丁小琴上了乌篷船。
船身狭小,船篷低矮,船板上铺着副草席子,倒也干干净净,好像刚刚被水
清洗过,凉沁沁的。
丁小琴一会儿坐,一会儿卧,看来挺喜欢这小船。
秦伟忠站在船身后艄,踏桨柄末端,木桨击水推进。
其实水淀在下游,不用摇,顺着漂都能到,但有丁小琴在,秦伟忠怕出事,
于是停船靠岸,打算天明再划。
丁小琴不干,想试夜间漂流。
「叔忘了,我划水不比叔差。」
「万一靠不了岸咋办?」
「有叔在,没事。再说了,爹会保佑我们的。」
「保佑我们?」
「嗯,你和我,他闺女和……」
和谁她没说,只笑魇如花,看他解开船绳把单车结结实实绑在船头,然后吹
着风顺流直下。
主人家贴心,备了两床毯子在船内,丁小琴躺下,秦伟忠替她盖好。
「睡吧。」他刚一抚她前额,她便入梦,也是累到了。
他知道为了她爹的事儿她心力交瘁,伤心难过。
「傻丫头……」他心疼她,年纪小小经历坎坷。
与他一般,在最好的年纪失了亲人,独活于世。
「叔陪你……」
他出了篷,在船尾看小小乌篷船自由飘荡在河中央,时而轻快,时而闲雅。
等她睡沉了他才再次进到篷里来,悄悄躺在她身旁,替她把毯子掖好。
兴许是风大,温度骤降,她蜷缩着身子裹紧了毯子。
见此,他把自己的那一床也搭在了她身上,抱住双臂闭目养神。
他就打算这样打发一晚,仗着自己身体好。
丁小琴醒了,不忍这糙汉子生生抗冻,拉下脸面硬扯着把他拽进了毯子里。
「叔不怕冻?」她和他共枕眠,共毯子,身子靠在一起。
「叔是怕我咬人才躲那么远吗?」
说着她真的咬了过来。
第十九章:船戏(H)
秦伟忠被丁小琴拉进了毯子中。
她「逼」他望着她。
「丫头很丑吗?是会咬人的母老虎吗?」她嘟着嘴娇嗔道,「叔不看,还躲
起老远,是不是不喜欢丫头了?!」
他们侧卧着,面对着面,近得连彼此脸上的毛孔都看得清楚。
乌篷顶上挂了一盏小小的马灯,照耀得小船内暖烘烘的,两人脸上、脖上、
身上泌出汗珠湿乎乎。
「不是……」他眼神闪烁,想逃避掉她炽热的目光。
「那是什么?」她追问。
「是……」他正踌躇着想要如何回答,却瞧见她咽了下口水,那胸前鼓胀的
沟壑跟着吞咽起伏,让他不得不侧目。
还没稳定好心绪,岂料她大胆地把衣领往下一拉,酥胸半露,他喉结不自觉
跟着一起滑动。
「叔明明喜欢我这儿……」她指的是她硕大的胸,「为啥总要逃避?」
这傻女子又乱说话了。她那样的美乳哪个男子不喜欢、不被吸引,逃避是没
办法。
毕竟秦伟忠与她仔细说来只是「邻居」,还应该是长幼有序的邻居。
「啥长幼有序,啥尊卑有别,丫头不懂。」她向来从心而为,我行我素。
这次也一样,做着令她叔瞠目结舌的事——直接把裙子脱到了腰间,袒露着
上身,让美乳暴露在他眼前,晃动。
「疯了。」秦伟忠惊了,闭上眼睛,但不该看的还是看到了。
他很想要她穿上,可「穿上衣服」这几个字他偏偏没说。
良久,双方都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只有雨滴落在顶棚上所发出的嘀嗒声,
以及河面上的淅淅沥沥在两人之间「穿梭」。
「叔好俊。」她光着身子覆手而上,抚摸着他的脸,盯着他看,哪怕他闭着
眼。
「丰神俊朗。」她学过这个词,懂它是啥意思,「说的便是叔这样的男人。」
在他粗糙的、不加修饰的外表下,她看到了糙汉子有着雕刻一般硬朗的男子
轮廓。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被这样的男子气概所深深吸引,使得她的小手在他脸上流
连往返,一会儿扯扯胡须,一会儿又轻轻掠过他的喉结。
「叔是真男人,天下第一的男人。」她不吝赞美,大胆表白,「丫头好爱。」
秦伟忠睁开了眼。四目相对,情意绵绵。她的手捂着他的脸,停留了一小会
儿又回到了自己胸前。
「叔,好不好看?」她问她的身子美不美,他喜不喜欢。
她挺起胸脯子自个儿抓抓挤挤,「展示」给秦伟忠看。
他目光随着汗滴从她鬓角一直流到脖子、锁骨,很自然地停留在了她胸前,
呆了。
对于他的目不转睛,她兴奋莫名。
比她脸还大的肉乳又白又圆,侧卧着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深沟。若深沟与那啥
相交,会怎样?
丁小琴向下望,看到秦伟忠裤裆已经被撑得高高的了,于是浅浅一笑。
而秦伟忠是第一次看到丁小琴的乳晕,他没想到那颜色十分浅,比淡粉色还
要浅,衬托得上面的乳头红红的。
如此双乳让他体会到了年轻女子独有的纯洁与可爱。
「叔,喜欢吗?」说话间她牵起了他手,出乎意料地捧着含舔。
她用她微翘的嘴一口一口轻咬着他的掌,然后一根根吞含他手指,一进一出,
时而舔舐,时而吮吸,甚至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下一下,从下至上舔他的掌心,
像只猫儿,弄得他痒痒的。
看他被撩拨得满头大汗,她扯着他的衫子要他也脱了。
「我喜欢叔的身子。」她直白地说,说她喜欢他宽阔的胸膛,平坦的腹部,
还有肚脐眼之下的那玩意儿。
「时常看到它鼓出来呢,好大啊。」她直言不讳。
谁叫她总是粘着他,让他血气方刚,那玩意儿自然时时勃起了。
「丫头可以看看吗?」她要他脱裤子,「好奇它啥样子。」
秦伟忠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头晕眼花,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只是当着小女子的面,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脱裤子似乎显得猥琐了点,特别
他怕那耸立的大家伙吓得她花容失色,便又有所犹豫。
「好吧,那算了。」她显得有点儿失落,结果……
结果转头她就握着他的手放在了她胸口!
秦伟忠全身宛若电击,炸得毛孔全都胀开、汗毛竖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后脑勺的头发「砰」一下,全都撒开了。
「叔许久都没摸过女子的身子了吧?摸摸丫头的吧。」
她竟为了满足他的需求而牺牲至此!
「不,不是牺牲,丫头喜欢被叔摸。」
他的手本就大,奈何抓着她的奶却无法一手掌握,两人干脆坐起身来。
坐起来乳沟自然呈现,并不用刻意去挤,肉团还大而不垂,高高地挺立着,
惹得秦伟忠盯着看,眼中全是她丰满的身子。
他直愣愣的视线让她激动,随即直起腰杆挺起背来甩了甩,让白花花的大肉
左右摇摆。
「叔试试,好软。」她又抖了抖身子,让奶子弹来弹去。
秦伟忠哪里还忍得了,双手上去就是一顿揉抓,舒服得丁小琴哼叫不断。
听到这浪荡的叫喊秦伟忠栽进乳里用脸来回蹭,眼耳口鼻便都在摸奶,使她
叫得越发厉害。
幽静的河道除了流水声就都是她的声音。秦伟忠连忙用嘴堵住她的,几乎让
她无法呼吸。
「唔唔唔……」她闷闷发声,不得不发声,他双手在不停地压着奶头揉捏着
她敏感的大奶。
而嘴,他的嘴还在她唇上拨弄,让她禁不住放出软舌来被他「逮住」,一下
子就吸进了他口中。
上一次亲嘴尚是在水底,他吐气给她救了她一命。这一次……
这一次只有男女之间的性,无关乎道德,仅是最原始的冲动。
「呜呜呜~~」她发出类似于哭声的呜呜声,格外撩人。
「骚丫头,别叫了。叔受不了……」他腾出嘴来含糊不清地说,尔后舌头又
与她的急急交缠在一起,水乳交融。
「就喜欢叔受不了。」她调皮,喜欢恶作剧,秦伟忠被勾引得越厉害她越有
成就感。
「谁叫叔平日里那般正经。」
还是如此叛逆,喜欢搞破坏,破坏他的「伟光正」。
「晓不晓得后果?」他咬着她耳垂问,热气扑耳,使得她浑身一阵苏麻,双
腿间的热流一浪接一浪涌出,湿透了小里裤。
「晓得。」她哼叫着说:「丫头会被叔操。」
他已翻身而上压着她,埋首乳里侧着头吃奶,如同梦遗那次,吃一只摸一只,
不让任何一只放空。
「唔~好害羞~」丁小琴低头看着秦伟忠在她胸间干的事儿,满脸潮红。
她爱意满满地抱住他头,一边看他恶狼扑食,一边拨弄他黑白相间而又浓密
的头发。
「叔想不想呢?」她问他想不想与她共赴巫山云雨。
「想什么?」他却明知故问。
「咦~讨厌~」她在他身下如蛇一般扭动,两人的肉体浸着汗水紧贴一起摩
挲。
「非要人家说出口吗?」她娇滴滴地喘息着。还没正式开始,这船戏已经让
她「瘙痒」难耐。
「是啊,要你说,不说就不给。」他第一次对她这么「坏」,没有有求必应!
「坏叔,真是坏死了。」她灵机一动,使出「阴招」,把小爪子伸到他胯间
抓住硬成铁棒的男根,来回抚弄。
如她所料,他果然败下阵来,猛然撑开她双腿,隔着裤子用那硬棒子对着她
的私密之处就是一顿猛顶。
第二十章:侵犯(H)
纵然隔着裤子,硬物与软处一碰撞,也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使两人欲仙
欲死。
「叔,我要~」真正败的是丁小琴,她还是开口求了,求他要了她。
「我要~叔给我~~」她朱唇微张,杏眼迷离,双乳肿胀,双腿大开,等待
与他真正的交合。
可秦伟忠这人死脑筋到了让人不可理喻的地步,没有一纸婚书,他无法说服
自己进入她体内肉碰着肉,体液交汇,让她做他的婆娘。
但他又是极其疼爱她的,不忍心让她欲求不满,何况她的身子足够香软,还
有许多秘密区域亟待他探索和尝试。
自然而然的,他用手在她身上游走。她一头浓密的黑丝已经散开,他帮她把
散乱的几缕卡在耳后。
顺着耳垂下来他「掐」住她修长的脖颈,轻微的窒息让她一下子就冲上了快
乐的巅峰。
其实与其说是窒息带来的快感,不如说是他身为男子,独有的强劲力量让她
从身心彻底被征服。
「好喜欢~」
她喜欢他恰到好处的「虐待」。
而对于他来讲,她的巨乳与她窄瘦的锁骨、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纤瘦的四
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全身上下,唯有肥臀能与之媲美,其余部位皆瘦瘦的、细细的,使她既像少
女,又似熟妇,美艳动人。
对,她的美具有攻击性,令他觉得此人只应天上有。
要不,如此尤物怎可存在于这世间、这乌篷船内,还死心塌地要和他颠鸾倒
凤?
想着、爱着,爱抚着,他的手来到了她腹部,把那薄薄的连衣裙从她腰间扯
下。
「唔……」
她长舒了一口气,忐忑马上要全身赤裸了面对他了。
可他却没急着脱掉她的小里裤,继续隔着裤子摸她的私处。
「呃~~」她引颈高吭,发出一声诱人至极的哼叹。
他知道,她不满足于此,她腰肢已经前后拱动得特别厉害了。
他及时把手伸了进去,伸到小里裤里,摸得一手滑腻的粘液,以及粘液粘附
着的「肉瓣」。
「丫头好多水……」
「讨厌~叔笑话我~」
「好烫……」
肉瓣一层一层,如同火烧,他用粗糙的大掌整个儿覆盖住上下摩挲,把那儿
点燃。
「唔,不要~」丁小琴感觉被侵犯,挣扎道:「叔住手~」
「住手?不要?」
要他住手却还叫得欢,说不要却把双腿展开到极限任他用手掌上的茧来磨私
处。
「不要不要~」
她爱极了被他这般「侵犯」,更爱他扒掉小里裤时的狂野,让她被粗暴地对
待,继而赤裸裸的任他从上看到下。
他冷静地看着,看着她发浪、发骚,看着她双手抱着他强而有力的手臂主动
地扭来扭去,用下体来回磨他的掌。
「丫头是不是早就想了?」
成年两载,她这样一副熟透的身子恐怕早就寂寞难耐,想享受鱼水之欢了。
「唔~那叔呢?」
「我?」他让她光着屁股坐在他手肘上,把手臂上那滑溜溜的春水当做润滑
剂,拉锯子似的拉动手臂,来回在她肉穴上滑动。
她更饥渴了,恨不得被他吞掉。
「我在等丫头长大。」他说。言下之意,她成年了他就可以肏了。
丁小琴第一次听到这话,猜想他是不是早有意于她?
「好坏~原来叔早就想对我这么做~」
她逐渐疯狂,他趁热打铁,动作越来越猛烈。
「好舒服~~」她挺起了身子,甩胸前的肉团子打在秦伟忠脸上。
秦伟忠反应灵敏,大奶子一甩过来他一口咬住奶头,吮吸、抚摸,用舌子舔,
激得她喷水,兴奋地推倒他,一屁股坐在他腹上,用肉穴在他腹肌上涂抹,涂抹
她那源源不断分泌的淫水。
淫水潺潺,汩汩涓涓,流了他一身。要不是坚守所谓的原则,此刻他早解开
裤腰带掏出家伙直捣黄龙,操她个七荤八素。
他忍着欲望,先满足她,猛地一个起身重新男上女下。
「叔干哈?」
他能干啥,他撑开她的腿,趴在她两腿间,视奸。
「不要看~」她害羞得很。
让他这么直愣愣地盯着私处看,看到她所有的秘密,她该开心还是担忧?
开心他这么喜欢性事,担忧他不喜欢她的身子。
「讨厌~」阻止不了他便只能「骂」,丁小琴张口闭口「讨厌的叔」,「好
色的叔」。
他当然讨厌,当然好色,面对她粉嫩的、正一张一合等待阳物插入的穴洞看
入了神,等回过神来便是心无旁骛地帮她舔阴毛、吸阴蒂、吃阴唇,让她欲仙欲
死。
他太会了,那灵舌拨开肉缝,像一条小蛇,在里面转来转去、钻来钻去,撩
拨到极致,刺激到顶点。
丁小琴爽翻了,却也害怕了。
「叔不要,那儿……那儿不干净……」
人人都说女子那儿脏。美好如秦伟忠般的真男人怎么能趴在女子腿间做那种
事?
但秦伟忠却说:「没有,丫头这儿又香又甜。」
「真的吗?」丁小琴不自信。
「真的。」他实诚。实诚得把舌头一收回来就上唇,含住她的小豆豆,吸溜、
吞吐,刺激得她高潮迭起,久久不落。
「叔,想要那个……进来……」她第二次求了。求软物之后的硬物。
他用手用指替代,可……
「不够。」她几乎哭闹着,想自己上手去「抢」他的「枪」。
「不行。」他无情地拒绝了。
他没想到她骚成这样,性欲如此之强,看她全裸躺在船舱狭小的空间里,与
他近在咫尺,对他搔首弄姿,他几近坚持不住,破功。
她彻底发情,人已至半癫狂状态,如果没有硬物侵入,恐怕难以安抚。
「丫头,就在外面摸摸,不进去好不?」
「啊?为啥?」
「等叔娶了你再……」
「那还不如不要,丫头不食嗟来之食。哼!」
她气呼呼地把毯子裹住身子不让他看。
「讨厌!」她侧过身去不与他说话。哪怕他搭手在她肩,也立马甩开。
「就不要叔了?」他好言好语哄她。她却说:「是叔不要我,嫌弃我。」
「没有。」
「那为啥叔不肯碰我?」
「怕对你不好……」
「冠冕堂皇!」
「丫头……」
「别喊我!」
他没作声了。乌篷船内顷刻从激情四射变成了一片寂静。
船依旧漂流在河面上,偶尔颠簸摇晃,晃得两人昏昏欲睡,似乎扑灭了欲望。
大半夜不睡觉玩性游戏的确累,可睡到天蒙蒙亮时,丁小琴感觉屁股后面被
什么东西顶着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即在背后抱过来,手不老实地穿过毯子摸胸抓奶,一
边吻她的脖子和耳朵。
「叔,怎么……」她不知一大早他怎么就这么色,「昨夜里不够是不是?」
当然不够,他还没插没射,连裤子都没脱,何其可怜!
她明了了,为了她好,他忍得比她更难受。
「所以这下又来示好?」
他所谓的示好就是可劲儿地摸她,亲她,最好能操她。
「晨勃了。」他说,那玩意儿一大早就把他弄醒了。
「咦~讨厌,跟我说这些干啥,羞死了。」
「你摸摸硬不硬?」
「不要!」
说是不摸,大屁股却往后撅得老高,刻意地蹭他裤裆。
结果与隔着裤子顶不同,洞口被肉棒堵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没有。
「好硬~叔好厉害。」
他用后入体位蹭她已经湿透了的骚穴洞口,并不打算插进去。结果没蹭两下,
乌篷船猛然晃动了一下。
欢迎光临 SiS001! Board - [第一会所 关闭注册] (http://154.84.5.211/bbs/)
Powered by Discuz! 7.2